一个多世纪以来,莱西·本宁菲尔德·兰德尔(Lessie Benningfield Randle)一直生活在那个春天的灼热细节中,她是1921年塔尔萨种族大屠杀的最后已知幸存者之一。几十年来,她一直记得那场肆虐她所在社区格林伍德(Greenwood)的大火,以及她和祖母疯狂地前往安全的游乐场的经历。
兰德尔女士的109岁生日是周五。她6岁那年,一群白人暴徒不分青红皂白地袭击了格林伍德,造成了死亡和破坏,并抹去了未来几代人经济稳定的大部分希望。
一个多世纪以来,兰德尔女士见证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民权运动和美国第一位黑人总统的选举,她思考着她的邻居们是否能看到某种正义。她和其他唯一已知的幸存者,109岁的维奥拉·弗莱彻(Viola Fletcher),团结起来,进行一场历史性的法律斗争,迫使塔尔萨市和其他人为大屠杀负责。
“我希望看到正义。都过去了。我希望看到一切都澄清了,我们走上正确的道路,”兰德尔在塔尔萨的住所接受采访时说。“但我不知道我是否会看到这一点。”
周一,代表兰德尔女士、弗莱彻女士和休斯·范·埃利斯(休斯·范·埃利斯是弗莱彻女士的弟弟,上个月去世,享年102岁)遗产的律师团队采取了他们认为是长期寻求正义的最后法律步骤。
他们向俄克拉何马州最高法院提交了最后一份简报,以考虑地区法院法官卡罗琳·沃尔(Caroline Wall)早些时候的驳回是否恰当。如果法院维持下级法院的驳回判决,这个案子就结束了。如果下级法院的裁决被推翻,此案将继续审理。
弗莱彻及其家人加入的法律团队在俄克拉荷马城的法院前讨论了案件的紧迫性。
“每个人都明白,这可能是这些幸存者争取正义的最后一次欢呼,”领导这起诉讼的民权律师达马里奥·所罗门-西蒙斯(Damario Solomon-Simmons)在接受采访时说。
他说,不经审判就结束此案,将是争取种族正义斗争的一个低谷。
所罗门-西蒙斯说,“它代表了这样一种主张,即人们可能会被从天上轰炸,被烧毁家园,被谋杀,所有的财产都被夺走,实际上,人们对此无能为力。”“它说,嘿,我们可以不受惩罚地这么做。”
州政府和市政府官员表示,他们不能为一个多世纪前发生的事件负责。在法庭文件中,俄克拉何马州助理检察长凯文·麦克卢尔(Kevin McClure)写道,幸存者“未能恰当地指控”俄克拉何马州的机构是如何负责的。
这场大屠杀是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种族暴力事件之一,它始于一项指控。1921年5月31日,一群白人暴徒聚集在一个县法院外,年轻的黑人男子迪克·罗兰因被指控袭击一名年轻的白人妇女而被拘留。
暴徒们,包括民政官员委派的人,最终来到了格林伍德(Greenwood),这是一个非常自力更生的社区,被称为“黑人华尔街”。两天之内,大火就烧毁了,35个街区被夷为平地。邻居们要么死亡,要么失踪。建筑物被夷为平地。死亡人数令人震惊:多达300人死亡,至少8000人突然无家可归,近1500所房屋被烧毁或洗劫。
罗兰先生被证明无罪,但没有人对大屠杀负责,也没有幸存者得到赔偿。幸存者从未在法庭上讲述过他们的故事。
当时,这座城市掩盖了发生的事情,许多幸存者也没有谈论这件事。
上世纪80年代中期,兰德尔51岁的孙女拉多娜·彭妮(LaDonna Penny)说服她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随着要求纠正的势头的增长,她开始更多地谈论这件事。2021年,兰德尔是少数在众议院一个审议赔偿问题的小组委员会作证的幸存者之一。她的部分声明如下:
“我的社区很美丽,到处都是快乐和成功的黑人。然后一切都变了。这就像一场战争。带着枪的白人来摧毁了我的社区。我们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对他们做了什么?我们不明白。我们只是在生活。他们来了,把一切都毁灭了。”
她补充说:“我记得我跑到屋外。我跑过尸体。这不是一个美丽的景象。100年后的今天,我仍然在脑海中看到它。”
兰德尔女士被朋友和家人亲切地称为兰德尔母亲,她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塔尔萨度过,并担任老年人的看护人。她说,大屠杀的记忆偶尔会涌上心头,尽管一些细节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了。但她记得的事情仍然让她“悲伤和愤怒”。
“它突然出现在你的脑海里。一点也不愉快。然后你会想到一些本可以做的事情来阻止发生的事情,”她说,她柔和的声音变成了沉默。
2020年,在黑人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被一名白人警察谋杀的几个月后,许多人认为这将迫使全国对种族不公正进行反思,这起诉讼是根据俄克拉荷马州的公共妨害法提起的。它认为大屠杀的影响并没有在1921年结束,而是持续了100多年,三代人之后。作为证据,律师们指出,纽约市长期存在的种族差异、经济不平等,以及幸存者及其后代长期遭受的创伤。
沃尔法官曾裁定此案可以在2022年5月继续审理,但在今年7月以偏见为由驳回了此案,这意味着此案只能由更高一级的法院审理。该市的律师辩称,“仅仅与历史事件有关,并不能赋予一个人无限制的权利,以任何方式从与该历史事件有关的任何项目中寻求赔偿。”
8月,俄克拉荷马州最高法院同意审理下级法院驳回判决的上诉。
“最根本的一点是,如果你真的将法律适用于事实,我们应该能够根据法律进行诉讼,”舒尔特罗斯与扎贝尔律师事务所(Schulte Roth & Zabel)的诉讼合伙人兰德尔·t·亚当斯(Randall T. Adams)说。“我们应该有机会证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