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曼哈顿下城中心街60号(60 Centre St.)，大法官阿瑟·恩戈伦(Arthur Engoron)的法庭上，证人席是一个普通的木板盒子，放在法官席的一边。但对于因欺诈性高估其纽约房地产资产而受审的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来说，这也可能是一个装满氪石的笼子。
当这位前总统身陷囹圄时，就像他周一大部分时间所做的那样，他被剥夺了可能是他最有效的超能力:说话不受后果、没有事实依据、没有羞耻，而且常常没完没了。
这种标志性的漫无目的的冗长演说，推动着特朗普完成了他人生中的每一次冒险，从房地产到电视真人秀，再到美国总统。他依靠它来控制房间，操纵人群，避免谈论任何他不想谈论的话题。他反复大声地说着，却从不回答真正的问题。
这在法庭上不起作用，在法庭上，法官负责，证据规则生效，证人发誓说出全部真相。周一，在特朗普的证词中，恩格尔伦大法官反复说明了这一点，他的证词故意偏离了检方提出的问题，以削弱这些问题的效果。
“这不是一次政治集会，”法官说。“我不想发表评论。我们会永远在这里。”
还有一次，当特朗普在沉思苏格兰的石油储备时，法官受够了。“不相关，不相关，”他说。“回答问题。”
五个字!这就是让特朗普闭嘴的全部原因。你可以称之为魔法，也可以称之为民事诉讼规则。关键是你在法庭上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如果你不小心，他们也会对你不利。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人们的名誉、财富甚至生命都处于危险之中。具体来说，特朗普集团可能会失去在纽约做生意的能力，特朗普将面临数亿美元的罚款。
尽管特朗普在他不同寻常的诉讼生涯中，在法庭内外度过了无数个小时，但他似乎仍然没有完全掌握这个事实。或者，就像约束我们其他人的所有其他规则一样，他认为这并不适用于他。周一，他勇敢地控制了这种说法——声称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他的净资产远高于任何人的想象，而提起欺诈案的纽约司法部长利蒂夏·詹姆斯(Letitia James)是一个“政治黑客”。恩格尔伦法官几乎处处阻挠他，迫使他回答，或至少回应州律师的直接问题。
但在他能够占领会场的那一刻，特朗普忍不住承认，他参与了批准提交给银行的欺诈性财务报表——毫无疑问，他的律师希望他不要说出来。英格伦法官在作出判决时不太可能忘记这些言论。
这种遗忘是由特朗普造成的，他在2021年没有更仔细地审查公司的财务报表的借口是，他作为总统忙于“维护我们国家的安全”。“先澄清一下，2021年你不是总统，对吗?”州律师问道。特朗普承认他没有。
无论审判结果如何(事实上，法官已经发现特朗普的财产被欺诈性高估了)，即使是这种问责的暗示——“回答问题”——对于一个在过去八年里忍受了特朗普在美国政府和社会中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的国家来说，也是一股新鲜空气。
在法庭外，特朗普的律师们似乎对自己无法帮助这位神话般的客户掌控大局或管理他感到不安。“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对特朗普不利的事实，”律师阿丽娜·哈巴(Alina Habba)对聚集在一起的媒体说。
嗯,是的。这就是诉讼的运作方式:州政府利用对被告“不利”的事实和论据来提出最好的案件，而被告的律师则尽最大努力在案件中钻漏洞。
特朗普一度称审判“愚蠢”，因为他声称没有涉及任何受害者。他似乎觉得，只要银行不抱怨，违反纽约的金融法也无妨。在他看来，他是唯一的受害者，是无情的民主党当权派的长期猎物。
与其无休止地抱怨，特朗普或许可以考虑把这次审判当作练习。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将面临另外四项审判——与纽约市的审判不同，这些指控不是民事指控。如果他认为被罚款数百万美元或被禁止从事商业活动是不公平的，那就等着瞧吧，让他尝尝被定罪的滋味。
《纽约时报》致力于发表给编辑的各种信件。我们想听听你对这篇文章或我们的任何文章的看法。这里有一些建议。这是我们的电子邮件:letters@nytimes.com。
在Facebook、Twitter (@NYTopinion)和Instagram上关注《纽约时报》的观点版块。
杰西·韦格曼(Jesse Wegman)是编辑委员会成员，自2013年以来一直撰写有关最高法院和国家法律事务的文章。他是《让人民选择总统:废除选举团制度的理由》一书的作者。
14- 14
